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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荷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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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樓玉樹上床,望年竟然不像往常那般親昵地湊上來跟他親熱地貼貼。

心裏空落落的,他欲起不起地擡頭看她的臉,躊躇片刻,主動伸手將望年摟在懷中。

望年默不作聲,靜靜地躺在冰涼的手臂上,要死不活的。

“說話。”

“好,說話。”

“說很多話。”

“我不開心,你別煩我。”

“不許不開心。”

“你很無趣的,又不會逗我笑。”

樓玉樹不想慣著她:“不煩便不煩,明日你若是還這樣,棍棒伺候。”

望年懶懨懨地擡眸,毫無生氣地開口:“哦?伺候吧,自己不開心,我哄著,我不開心,就打我。你說,如果你是女孩,你會嫁這種臭男人嗎?”

樓玉樹:“……”

她繼續嘆氣,眼裏光彩黯淡。

“明日日出前出發。”他再次做出了妥協。

望年剎那間精神抖擻,歡呼雀躍地抱住樓玉樹,朝他臉頰狠狠地親了一大口:“樹樹你真好,我以後一定嫁你。”

“閉嘴。”樓玉樹臉上浮起若有若無的笑意,很快清醒過來,不悅地痛斥她:“騙人,你給我閉嘴。”

“親親我的樹樹,生氣都這麽可愛。”

臉上綴滿她溫熱的吻,他冷斥道:“閉嘴,睡覺!”

然而到了第二天日出,樓玉樹醒來,故意不叫醒望年,想著讓她錯過這個時間。

怎知望年猛然睜開眼睛,大聲斥罵他:“好你個樓玉樹,我就知道你會使詐,還好我一夜沒睡。”

樓玉樹淩厲的目光淡淡地投向她,不喜道:“快穿衣服。”

往常她懶洋洋地要樓玉樹幫她穿衣服,今日得以出門,穿衣服的動作變得快速許多。

如雲聽到動靜,起身前去探望情況,聽到望年得意地同她說:“我!要!出去了!如雲,今天做你自己的飯就行了。”

“老爺夫人,路上小心,如雲在這等你們回來。”如雲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,殷勤地點點頭,瞄了樓玉樹一眼森冷的臉,頓時嚇醒。

樓玉樹將她腦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,塞在懷裏,馳馬飛揚,迎著清晨昏暗的視線,在闃然無人的街道穿梭而過。

時隔四個月,她終於呼吸到新鮮的空氣,在遼遠的月白天色下,盡情地一覽郊外美色風光。眼界豁然開朗,心情好得快要飄忽道天外去。

然而天色不太好的,烏雲密布,似乎快要下雨,所以一路上人煙稀少。

他們從一條幽僻曲折的小徑進入萬畝荷塘,清晨百鳥爭囀,小路上一片郁郁蔥蔥的翠色幾乎快流入眼底。

寂然無人的荷塘,彌望的盡是田田的葉子,亭亭玉立的蓮花在凝碧的水池裏中隨風搖曳。清風在綠色波浪中蕩出風致優雅的明漪,縷縷清香在粉白的花色中微微顫動。

這樣景色,不禁讓久久困囿於深宅大院的望年心花怒放。

荷塘遠處有一葉扁舟,不知道是誰遺棄的,孤零零地飄著。

樓玉樹摟著她,縱身騰飛而去,穩穩地落在小舟上。

滿眼綠意與清雅的蓮花,如畫美麗。望年登陸之時,興奮地摩挲嬌艷柔嫩的花瓣,心情舒暢。

樓玉樹折了一株素凈的荷花送到塞在她手裏:“坐著摸。”

“你幹嘛摘花?”

“人我都能殺,花怎麽摘不得?”

“服了!”望年輕笑出聲,被樓玉樹一拉,依偎在他的懷裏,清香的荷花嫩生生地同她朱唇輕柔地相蹭。

她擡起花瓣,湊在樓玉樹的嘴唇邊:“親一下,是我軟,還是花的軟。”

樓玉樹怔了一下,微微後退:“拿走。”

“嗯?誰的軟?”

望年擡起身,一雙嬌嬈的眼睛凝視他的眼,像根根無形的細線纏繞住樓玉樹的心,紅唇在細嫩淡粉的花瓣之後半遮半現。

樓玉樹被勾得不由自主地靠近,吻住靠在嘴邊的花瓣,羞怯的紅燒到了耳根,只能默然不語。

“誰的軟。”

“你的……”

“我的什麽?”她莞爾淺笑,像一朵暗藏在素雅群蓮中的玫瑰,光艷誘人。

耳根的紅蔓延到臉色,他啞聲地說:“你的唇更軟。”

“想不想嘗嘗?”

想到望年說的刺激,樓玉樹雀躍無比,有些期待,緊張地抱住望年,逼近那被荷花擋住的唇。

“不給。”

望年故意逗他,戲謔的玩味勾得他心間癢癢。

他俯身隔著清麗的花瓣吻住她,淡淡飄然的香味縈繞鼻息。花瓣在唇與唇之間碾磨,滲出花草的甘味,舌尖穿破花瓣,直達他最愛的玫瑰花蕊。

天邊響起一陣轟隆隆的雷聲,淅瀝地落下小雨。

兩人擡眸看著黑壓壓的雲,雨點啪嗒啪嗒地落在身上。

“打雷了,上天可能不同意這門親事,話本裏都是人妖相戀被懲罰,天才會降下天雷。”

“閉嘴。”原本心情很好的,被這雨水壞了氣氛,望年還說不著邊際的鬼話,他惱怒地扯開她的外衣,迎著脫落的外衣和冰涼的雨水,吻上她的玉頸。

天潮潮地濕濕,荷塘籠罩在霏霏裏,白得虛虛幻幻,最終水煙霧氣將天地連接。傾盆而瀉的雨嘩啦嘩啦地打在荷葉上,濺起晶瑩的水珠。

清脆可聽的雨聲將他們縱情享樂的舒服聲徹底掩埋。

潛藏男人身下的人伸出一段粉藕色的光潔手臂,攀附樓玉樹的後背上,被雨點敲打出更為濕漓漓的色澤。

隨著風雨大作,小舟在水池中蕩出劇烈的波紋。樓玉樹借力而入,在冰與火的溫存裏,漸漸地往更深處的荷塘裏游蕩漂泊。

他心想,這樣的刺激其實……挺好的。

兩人淋了一身雨,望年更慘,壓根不想坐馬回去,只會顛得更疼,趴在樓玉樹的後背裝可憐。

雨過天晴,天邊掛著燦爛的陽光,虛虛淺淺的彩虹高懸在他們身後。

樓玉樹發梢濕漉漉的,衣服淩亂,饜足的美好叫他心情愉悅。他一手托著她的身體,一手牽著馬,慢慢走往街區。

街上的人們朝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,他們在想,有馬不騎,真是傻子。

買冰的老板娘正好上工開店,看到路過的樓玉樹,激動地大喊道:“喲,相公,你們怎麽都濕了?”

望年擡起眼看對方,是一位身著樸素,身形微胖的大娘,禮貌地朝對方淺笑問好。

“這是您家那位?真是美若天仙呢。”大娘的聲音響亮,吸引了周圍鄰居的註意,大家紛紛投來讚嘆的目光。

大娘好奇地問:“娘子不舒服?”

樓玉樹耳廓紅了幾分。

“你等著,我去接輛車給娘子坐著,你午後再送來給我。”

樓玉樹要拒絕,卻聽到身後望年言笑晏晏:“謝謝大娘。”

樓玉樹將她放在地上,騰出手處理隔壁大叔拉貨的馬車貨物。

大娘笑呵呵地同望年說:“一大早去玩了?這天氣不好,都淋一身,回去好好得換身幹凈衣服。您家這位對你可真好,天天來我這兒給你買冰。”

望年澀然一笑,禮貌地裝害羞,實則不太想理會,怕周圍的人八卦。

“成親多久了?小夫妻倆面色紅潤,趕緊多生幾個大胖小子。”

望年:“……”

樓玉樹很快處理好貨物,抱著望年上馬車。

周圍幾個大娘見狀笑得合不攏嘴,紛紛調侃。

“這麽恩愛,明年娃兒滿街跑。”

“這生出來的娃娃肯定很漂亮。”

“這麽瘦該多吃點。”

“他們外地來的,不知有沒有兄弟姐妹。”

望年臉沈了下來,催促樓玉樹趕緊離開。

察覺望年不開心,他冷然開口:“要不要殺了她們?”

“不用,回去。”

回去後,望年打了個噴嚏,在沐浴時,樓玉樹進來給她添了熱水,為她渡了點內力驅寒。

望年獎勵了他一個吻:“今天開心嗎?”

樓玉樹耳根發燙,猶豫了片刻,被望年撒嬌地搖了一下才傲嬌地點頭。

“好玩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刺激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下次我們……”

“不可能。”

望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拒絕了,冷笑地湊在他耳邊,輕柔地罵道:“滾吧,王八蛋。”

樓玉樹:“……”

“背我回床可以了吧?”她站起身披了件外衣,貼上樓玉樹,水汽沾濕他的衣衫。

樓玉樹抱起她,走到床邊,被她順手拉到床上。

“樹樹,我們得去找秘箋的。”

“是麽?”那張冷峻的臉如蒙上一層孤冽的江雪,經年不化,雙眸凝聚著無比的淩厲與幽深,“你當初說愛上你就有秘箋,現在呢?我半分沒見到。”

望年解釋道:“你愛得不夠。”

“剖取血肉肝腸給你,才夠嗎?望年,你撒了這麽大的謊,我是傻才相信你,你現在還敢繼續用這理由騙我。”

望年啞口無言,想著要不要告訴樓玉樹,腦袋嗡嗡亂響。

系統:【請不要違反規定。】

“真的,我要是騙你,一輩子守寡,沒有美男陪伴。”

樓玉樹眼裏閃過洶湧的陰戾,把她翻身過來,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屁股上:“你再說一遍!”

望年閉上嘴巴,吃疼地揉揉:“是真的,黃橙紫與秘箋有關。”

“你是不是想去找謝安?”

“你能不能不要老想著男人?”望年先發制人,被他掐著腰,動彈不得,沒法起身。“我說真的,沒想到我們之間一點信任都沒有,我現在,認真地告訴你,跟黃橙紫有關。”

“你為何知道秘箋?”樓玉樹警惕地看著她,他從來不信鬼神,望年用世外高人的說法簡直無稽之談,可他仍舊保留一點希望。

“我不單知道這個,我還知道你小時候光著屁股滿院子跑,但也知道那是你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。”望年察覺腰上的力微小些許。

她轉身同他殷殷地說道:“這世間上一瞬間的愛意不值錢,只有永恒的讓步才是愛。我能容納你的缺點,也會為你的優點而自豪,這是愛。樓玉樹,關在一起不叫愛,我們互相尊重吧。去找橙子,就能得到你要的。”

“你想逃跑?望年,你想都別想。”

望年氣急地擡手戳他腦袋:“榆木腦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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